“您为什么没有来吃饭?”她问他,“情人们眼睛尖得令人吃惊。”她笑着低声补充说,只让他听到,“她不在。演出结束后来吧。”
伏隆斯基投过去疑问的目光。她点了点头。他以微笑向她表示感谢,就在她身旁坐下。
“我记得您还嘲笑我呢!”贝特西公爵夫人继续说,她特别热衷于注视这两人恋情的发展,“这一切都哪里去了?您被人家抓在手中吧,我亲爱的。”
“我但愿被抓住,”伏隆斯基带着坦然而和善的笑意,答道,“老实说,如果我有什么不满的话,那就是我给人抓得还不够紧。我开始失去希望了。”
“哦,您能抱什么希望。”贝特西说,为她的朋友生气了。“彼此开诚布公吧……”但是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辉,表示她跟他一样明白他抱着什么样的希望。
“毫无希望,”伏隆斯基说,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对不起,”他补充说,从她手里拿过望远镜,开始越过她的赤裸的肩膀望着他们对面的一排包厢,“恐怕我变得很可笑了吧。”
他十分明白他在贝特西或任何其他社交界人们的眼里并没有成为笑柄的危险。他十分明白,在他们心目中追求一个少女或任何未婚女性而失败的男子是会成为人家的笑柄;但是追求一个已婚的女人,而且不顾一切,冒着生命危险要把她勾引到手,这个男子就颇具几分豪侠和伟大的气概,而绝不会是可笑的,因此他的胡子下面隐隐藏着一种夸耀的快乐微笑,他放下望远镜,望了望堂姐。